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琉璃镜 20#

交往这些时日,齐铁嘴已经发现了,张启山颇喜欢对他动手动脚,毕竟出身大户,衣冠楚楚,又从了军,禽兽不如,想来是水旱不忌,鬼混惯了。

就好比现在,衣冠禽兽的张启山一手揪着他的衣领,一手中指和食指在他嘴唇上揉来揉去,又撬开他的嘴,探了进去,捏住了他那条左闪右躲的舌头,夹在手指间逗弄。 

张启山笑得露出脸颊上一个浅浅的小酒窝,和蔼可亲:“你知道有些话难听,我不爱听,以后就不要当着我的面说,知道吗?”

张家双指探洞的绝学是用来对付粽子的,手指硬得跟铁铸的一般,齐铁嘴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跟粽子匹敌的威慑力,这两根手指对付他实在是大材小用。无奈被制住了要害,含混的说不出话来,只好努力挤出两眶痛改前非的晶莹的泪水,含在雾蒙蒙的大眼睛里,点了点头,内心深处默默问候从十七公到张启山四代同堂。

张启山揉捏了一阵那条软软滑滑的舌头,终于抽出了手指柔声道:“这么好的舌头,扯下来丢香炉里,可惜了。”

齐铁嘴感觉到压力一松,张启山的食指上那枚压着他舌头的银戒指显然是一起挪开了。舌头活动自如,立时眼泪汪汪:“佛爷,我错了,我不该非议十七公他老人家。您大人大量,不要和我一般计较。”

张启山在齐铁嘴衣领上擦了擦手,笑:“我怎么会跟你计较。”

说罢又回到书案后的座椅上,指了指另一张椅子:“八爷也坐吧。”

齐铁嘴一撩长衫下摆,规规矩矩坐下,屁股只沾了半张椅子,心说,这是我家,我的书房,张启山你病得不清,去九芝堂抓药了么。

张启山正色道:“八爷,我可是把底牌都抖落给你了。”

齐铁嘴沉默不语,心里明白。太平天国之乱距今尚不足百年,圣库金下落不明,暗地里也不知道多少人红了眼睛盯着蛛丝马迹。也是机缘巧合,如今让张启山从陈家的故纸堆里得了下落,此人不是善类,一半叼在了嘴里的肉,还能让他吐出来吗。而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,今天……

要么从了,要么就……死了。

齐铁嘴眼皮一跳一跳,舌尖隐隐作痛。偷偷看一眼张启山,他端着齐铁嘴的小盖茶碗,又低头慢慢品了一口碗中齐铁嘴亲自泡好的普洱,抬起眼来,冲他微微一笑。

真是没有一寸不好看的翩翩美少年,动起真家伙来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主。齐铁嘴被他盯得只觉得自己死去又活过来。老子曾经曰过,坚强者死之徒,柔弱者生之徒。齐铁嘴自幼尚道,若是连守柔处弱的道理都想不明白,道德经岂不是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么。

他抱定了这样的主意,当下拖着椅子往前挪了两步,离张启山近一些,再近一些,直到近无可近了,膝盖抵着膝盖,大眼睛眨巴眨巴:“不知道佛爷还想从算命的这里知道些什么?算命的蒙佛爷青眼,知无不言。”

张启山笑笑:“不是我要从你这里知道什么,是你已经知道些什么,要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一字不漏全部告诉我。”

齐铁嘴试探着问:“事成之后……”

张启山道:“圣库金我另有所用,当然一成也不能分给你。”

齐铁嘴“哦”了一声,难掩失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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